谦从小在京城长大,只领着如意往附近最漂亮最好玩的地方转。如意牵着陆子谦的手,仿佛只是个和恋人牵手逛街的姑娘,快乐极了。
“呦,我当这是谁呢?兄弟们,快来瞧一瞧,这不是咱们京城第一才子陆子谦陆大才子吗?”
正看着路边胭脂的如意听见声音扭头看去。
走在一旁的陆子谦不知何时被一群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公子哥堵住了去路,刚才说话的,正是为首穿红衣裳的男人。
说是男人,其实和陆子谦差不多大。十八九岁的少年,脸上还留着青青的胡渣,面庞白净,眉宇间却带着一股阴气,让人平添几分不喜。
如意放下手里的东西,推开围观的人挤了进去。
陆子谦抿着嘴唇不说话。
那人见陆子谦的样子更加嚣张,又看见他身旁刚刚站定的如意,咧开嘴笑了起来“怎么?陆公子这天上的明珠也学了我们,玩起了姑娘?这位,不会就是你的姘头吧?眼光可真够差的,这样吧,看在陆大公子的面子上,一千两,这妞我包下了。”
常常流连花丛的浪荡公子,如意确实是姿色不够。
陆子谦勃然大怒“程毅!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我陆家虽不如从前,收拾你一个小小的轻车都尉还是绰绰有余,再侮辱我的妻子,当心你的狗头!”
程毅刷的一声打开扇子,哈哈大笑“哎呦喂,兄弟们,陆大才子说甚么?妻子?那个乡下随便娶得丫头?”
如意拉住就要冲上前去的陆子谦,握住他攥的紧紧的拳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人叫的越凶的狗越不会咬人,不知道程公子听说过没有?小女子不才,听不懂您刚刚在吠甚么,可否请您再吠一次?”
“你!”程毅迅速沉了脸“果然是乡下的丫头,语粗俗上不得台面!”
如意好整以暇地弹了弹衣袖“小女子自知鄙陋,从来都不与那些上得台面的人讲话。不过……这位,程公子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花公子呢,瞧瞧这身衣服,我看那花楼里的姐儿穿的都不如公子艳,想必同我一样,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吧?”
程毅看着自己身上红红绿绿的衣裳,气的脸色发紫“陆才子,这就是你的夫人?连花楼这样的话都说得?”
如意道“怎地,你去得,我说不得?明人不说暗话,您大张旗鼓在这拦下我相公,无非便是嫉妒罢了!绣花枕头草包一个!这么大的人了还只知吃喝玩乐,尚且不如贫家七岁稚童!你可晓得你像甚么?”
程毅被骂的头晕,下意识问了一句“甚么?”
如意昂首挺胸“鸡啊!每天从这里走到那里,叨叨叨,叨叨叨……”
“噗……”
程毅手下不知是哪个公子哥没忍住,笑出声来,接着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程毅脸色青了又绿,绿了又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纨绔子弟平日里斗嘴,一不合便上拳头,哪有和人对骂的经历?程毅词穷,接不上话来,只好伸出手指指着如意“你!你给我等着!不就是读书?别以为除了陆子谦谁都不行!”
如意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程毅会放下狠话找她麻烦,没想到听见他说出这种话来。
“我倒看看,这还剩两个月的时间,你能读出甚么花样!”
程毅看着如意脸上的轻蔑,一甩袖子领着人走了。
围观的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渐渐散去。
陆子谦拉住如意的胳膊,满眼崇拜“如意,你可真厉害!为夫又让你受了委屈……”
如意嘿嘿笑了一声“那可是,想当年我也是打遍幼儿……额,总之我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再说这算甚么委屈,我又没损失甚么。”
对着陆子玉吃亏,不见得对着别人也如此。如意由着陆家人欺负,实在受不了才反抗,实在也是因为陆家的人毕竟是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
日子总是要一天天过下去,日日相见的亲人反目成仇,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体验。
陆子谦摸了摸如意的脑袋“是啊,我的小如意虽然不会琴棋书画,可能善辩,陆某何其有幸娶到了你。”
如意被陆子谦那句‘我的小如意’弄得浑身发麻,正待说什么,双全找到了他们,说是宅子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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