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令宣布结案后,赵成满心郁闷地回到临时住的小屋。看到怀孕的秦淮躺在床上,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忍不住眼眶泛红。他轻轻走到床边坐下,握住秦淮的手,声音带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淮儿,是我没用,没能还你一个公道。”
秦淮微微动了动身子,握住赵成的手,轻声说道:“这不怪你,这世道,很多事身不由己。”赵成听着这话,心中愈发难受,他轻轻抚着秦淮的肚子,像是在安抚未出世的孩子,又像是在给自己力量。
“淮儿,你放心,此案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哪怕付出生命,历经千难万险,我也要找到真正的凶手,还我们清白。”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话语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心。秦淮微微点头,她相信赵成。这一刻,小屋内虽弥漫着压抑与悲伤,却也涌动着一股坚韧的力量。
过了十多天。秦淮脸上的伤势基本上好转了。秦淮就在赵成的帮助下,缓缓把脸上的纱布给取下来。脸上留下来两道触目惊心的大疤痕。秦淮用了胭脂涂抹也不能掩盖住伤疤丝毫。秦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便振作起来。赵成心疼地抱住她,说:“淮儿,不管怎样你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
几日后,赵成终于打听到一个消息,应天城里有位神医,说不定有法子能帮秦淮祛除脸上的疤痕。这消息就像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赵成心里燃起了希望。
想起往事,赵成不禁感慨万千。秦淮本就是应天城人,二十年前,为了躲避周管家派来的歹人,慌不择路间跌落山崖,幸运的是被路过的自己所救,随后便跟着自己来到了润州城的杏花村。在那宁静的小村子里,他们度过了许多平淡却幸福的时光。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好不容易养大的养子赵健,被发配边疆,自己和秦淮被发配王府为奴两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而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更是将他们的家烧得一干二净,他们夫妻二人也在大火中受了伤。曾经的温暖港湾,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无尽的伤痛和凄凉。
如今,周管家早已去世,那些曾经的恩怨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赵成看着满脸憔悴、带着疤痕的秦淮,心中满是愧疚与怜惜。他觉得,或许回到应天城,回到秦淮的老家,换一个全新的环境,能让她重新找回生活的快乐。
况且,秦淮在应天城还有一个小房子,那是她曾经的家,承载着她年少时的回忆。虽然多年未曾回去,想必早已破败不堪,但只要修缮一番,也能成为他们安身之所。在那里,没有杏花村的痛苦回忆,或许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赵成把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告诉了秦淮。秦淮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对已经去世多年父母的深深怀念,和又回想到失踪快二十年的狼心狗肺之人黄凤的回忆,也有对未来的迷茫。但最终,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也许,回到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真的能让自己的内心得到些许慰藉。
就这样,赵成和秦淮决定离开这片充满伤痛的土地,踏上归乡的路途。他们不知道未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此刻,他们心中都怀揣着一丝期待,期待在应天城能开启一段新的生活,抚平那些曾经的伤痛。
他们在那略显破旧的小屋内,匆忙收拾着剩余所有的家当。自己的财物基本上都被大火烧毁了。那个放火的犯人阿福在牢里自杀了。那个阿福身上没有任何金钱,也死的突然。所以没有金钱赔偿。现在自己的所有盘缠都是马校尉和村里的邻居捐赠的。赵成非常小心的轻轻放入包裹里。
收拾妥当后,他们找到了村长。赵成微微欠身,恭敬地说:“村长,我们打算回秦淮的老家,想为她好好治疗脸上的伤疤。”村长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关切与不舍:“一路保重啊,赵师傅。希望你们一切顺利。”秦淮微微屈膝行礼,轻声道:“多谢村长这些日子的照顾。”
夜色渐浓,明月高悬。赵成趁着月色,独自一人悄悄来到村外的一处隐秘角落。他从怀中掏出纸笔,借着微弱的月光,匆匆写下一封信。这封信是写给在齐王府做侍卫的哥哥赵立的,也就是庄师傅。赵成在信里把从王府出来回到杏花村,自己的房屋被人烧毁和秦淮脸上毁容和自己受伤,还有准备回应天城的事情简单扼要的告知了庄师傅,
写完后,他仔细将信折好,通过驿站把信寄给哥哥赵立。赵立之前在两人离开王府时,曾留给他过自己一个非常隐蔽的地址。
回到暂居的屋子,秦淮已整理好行装,正坐在床边静静等待。看到赵成回来,她起身迎了上去,轻声问:“都安排好了?”赵成点点头:“嗯,都好了,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互陪伴的坚定。
一夜无话,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照进窗户,赵成就和秦淮背着包裹,踏上了离开村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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